苍山负雪

禁我一言

苍山负雪，鸟尽人灭，寒风呼啸，为这片土地垂泪。那一间小屋，残破不堪。
“不打了？！然后呢？”中年人狠狠的拍桌而起，怒视着对面的年轻人，那年轻人抓着报纸，脸上还挂着未褪去的笑容，似乎没有想到中年人会是这样的反应。
“对，对啊，不打了，然后？在没有然后了啊，他们撤军了啊，怎么了黎叔？”年轻人结结巴巴的回答道，不明所以又小心翼翼的把一份报纸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撤军？就这么走了？无条件投降？然后呢？撤他娘的狗屁军！跟老子打了十四年，打完屁也不放一个就走了？！杀了我们多少人？然后他们回家了？去他妈的！畜生都他妈的有家，老子的家呢？啊？老子一家几十口人群让那群畜生杀了，然后他们的打算回家过快乐日子去了是吗？！啊？！”黎叔一脚把桌子踹翻，怒吼道。
对面的年轻人呆呆的站着，没敢说话。
黎叔扶着椅子大口喘着气儿，好一会儿，才平静下来：“阿龙啊，是叔冲动了，你来回一趟不容易，先好生歇着吧。叔出去走走去。”年轻人呆呆的点了点头，看着黎叔披上了大衣，慢慢走了出去，原本挺立的身影似乎也佝偻的不少。
黎叔走进风雪，路上还留着阿龙的脚印。雪花灌进身体，但他浑然不觉，他想起自己被日军放上磨盘生生磨成肉泥的刚一岁的儿子，想起被那群畜生用刺刀切开了阴道拉倒大街上玷污的十岁的女儿，想起被刺刀钉在墙上被轮流侵犯致死的妻子，想起被放进蒸笼里活活蒸死后剖出心肝下酒的父母......
他张嘴想喊些什么，但嘶哑的喉咙毫无反应，泪水模糊了双眼，严寒中逐渐冻结。
他靠在一棵树下，嗓子似乎终于有了些反应：“阿航，阿月，清子，爸，妈，我来陪你们了，原谅我苟活于世吧，也原谅我没能给你们报个仇......”
那间小屋中，阿龙猛地想起了什么，转身狠狠的撞开门，迈步就要跑，但刚一出门，伴随着寒风，枪声入耳......